池池池池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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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事可私信。

—— 长安十二时辰·六州歌头·后记

算是给长安的观后感(其实不是),十年后安史之乱的小作文,有个人视角带来的感受。设定是自己补足,加上正史添加。我决定叫这篇小作文《逃命十二时辰》(喂)
今天中午因为太期待所以直接流量看完,看完之后就是慢慢地怅然若失的感觉,我之前瞄过几眼原作,结局那一段真是太好了,我很喜欢张小敬眼中那一滴晶莹的泪水,因此觉得电视剧里的结尾有点不够意思(当然,其实也挺好的,毕竟不是每个故事都需要真正的结局),总觉得缺点什么,所以补了这么一个小作文,希望大家喜欢~
里面有个一笔带过的原创人物叫作姜竹,是因为我写了个李司丞的嫖文啦,因为不知道打什么tag所以就没有搬到lofter上来_(:з」∠)_(如果有人知道麻烦告诉一下我啊(小声逼逼

我写文还挺喜欢先写后记什么的(这次并不是)

·正文·

  长安的冬天很冷,但长安的冬天很美,到处都是热闹的人群、喧闹的鼓乐声,父亲抱着她在人群中穿梭,偶尔会有对上视线的人露出善意的笑容。
  季姜忽然从黑暗中醒了过来,她有些茫然失措地打量四周。
  不知为什么,她突然想起了幼时的长安,想起了父亲从温暖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。

  戌时阉茂,万物灭尽。

  

  “东西都收拾好了吗?”
  “都收拾好了。”
  “由龙武军装入车架上,动作要轻快,不要惹人注目。”
  “喏。”
  在心爱的女人的搀扶下,发须皆白的圣人颤颤巍巍地走到寝宫殿门处,遥望着漆黑一片的楼群,又或许望向更加遥不可及的地方。
  “四郎……再过一个时辰便要走了,歇息一会儿吧……”
  “不必。”
  这里是长安,乃至大唐最为辉煌的地方,而如今,曾经让她拥有前所未有的荣光的主人却要离她而去了。

  亥时大渊献,万物于天,深盖藏也。

  

  “头儿,我们真就这么走了?”
  “上头的命令。”
  “那留下来的人怎么办?”
  “……”

  子时困敦,为混沌万物之初萌,藏黄泉之下。

  

  “走。”
  一片黑暗之中,沉重的宫门缓缓开启,这一次,它不再像往昔那样,对每一个妄图在这座城市中冒险的人敞开怀抱,而是悄无声息地送走了一队人马。
  每个人都力图放轻自己的步伐,好不惊动任何人。
  “就这样离开,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。”
  “真是屈辱。”

  丑时赤奋若,气运奋迅而起,万物无不若其性。

  

  许鹤子被同乡一起入宫的姐妹摇醒了,她慌乱地说道:“鹤子,圣人……圣人与贵妃他们……他们都走了!”
  许鹤子有些发愣,她推开同乡,起身走了出去,这才发觉今日的大明宫似乎要比以往安静许多,似乎是在证实同乡所说的话。
  许鹤子却不觉得意外。
  战报频传,战争迫在眉睫,她这十年来尽心陪伴的人却始终不愿相信,这无人打扰的安稳的十年,让圣人重新变成了“神”,神本就无情,怎么会在意人的感受。
  望着擦亮的天际,许鹤子轻轻地唱起了她熟悉却很久未曾唱过的曲子:
  “白日何短短,百年苦易满。苍穹浩浩,万劫茫茫,太长——”
  仿佛被她的歌声惊醒,困顿在这座深宫中的宫人们逐渐清醒,他们有的还没有梳妆,却在歌声吸引下纷纷走出来,抬头仰望着许鹤子。
  许鹤子仿佛回到了天宝三载的那个上元夜,长安的百姓在灯车下仰望着她,仿佛她是天上的仙人派下来庇佑盛世大唐的仙女一般。
  同乡拉着她的手,道:鹤子,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!”

  寅时摄提格,万物承阳而起。

  

  万顷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,道道光柱犹如一柄柄利剑插在长安的土地上,仪仗队整整齐齐地站在宫门口,却无人说话。大明宫的宫门在勉强支撑着上朝的为数不多的官员的推动下开启,他们仿佛推开了地狱之门,宫人们惊慌失措地带着包袱向外奔跑,还有人撕扯着互相争抢对方的行李,更有宫人闯进内殿中开始将宫中的东西收入自己囊中。
  所有官员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幕,没有任何动作。
  这哪里是大唐盛世、天朝上国?这些曾经井井有条的宫人如今恐怕连灾民都不如。
 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:“圣人走了!我们也快点逃命去吧!”
  霍然惊醒,乱作一团。

  卯时单阏,阳气推万物而起。

  

  从者众多,又有车架跟随,哪怕路途平坦,圣人的车架也不过刚刚到了距离长安城不算远的驿站。
  “臣已经着人将便桥烧毁,纵使安禄山这狗鼠辈行军再快,没了便桥,一时半会儿也追不过来!”
  严太真在一侧沉默不语,檀棋对她低声道:“羽幻姐姐,便桥不能烧,若是便桥烧了,百姓们就连逃命都没有机会了……”
  养尊处优的贵妃娘娘严羽幻露出一个惨笑,答不对题道:“我忽然想起十年前的一件事情来……不曾想到,十年之后,这一切终究还是逃不掉。”
  檀棋知晓她说的是天宝三载的上元节,默默不语。
  苍老的圣人看着这位如林九郎一般的他信任的宰相,忽觉沧桑,叹道:“士庶各避贼求生,奈何绝其路!”
  郭利仕应声而去,令右骁卫灭火。

  辰时执徐,伏蛰之物,而敷舒出。

  “都跑了!都跑了!”
  “嘀咕什么?赶紧找找还有什么吃的,交代不了又要挨训不说!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!跑了也好,跑到安全一点的地方,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。”
  “头儿,咱们自己都饿着肚子吃不饱,还管他们……”
  “要是不管圣人,长安谁来光复?”
  “我们呀!”小兵跑了两步,追上自己的队长,道:“我听说严国忠让人烧毁便桥,这种狗东西,我们听他的能混出什么来!还不如杀了他作数!”
  他的队长忽然叹了一口气,他看向他,道:“你知道阙勒霍多吗?”
  阙勒霍多,真的降临长安、降临大唐了。

  巳时大荒落,万物炽盛而出,霍然落之。

  

  如今已是入冬,陇右的风更如同刀子一般,程参放下手中的笔,走到庭中望着高耸入云的群山不语,先前的光亮已经被乌云遮住,程参在这里待了七年,很清楚这是大雪将至的讯号。
  果不其然,不一会儿,风雪便狠狠打了过来,雪片好似刀刃,刮得人脸生疼。
  战事越来越紧,封常清也被调遣前往洛阳据守,程参则被他留在了安西都护府。
  “要是我回不来了,他日平定叛乱,就要靠你与兄弟们了。”
  此时,程参前所未有地能够体会到当初张小敬在这片土地上的感受,他反身回屋,写下诗句:
  “虏塞兵气连云屯,战场白骨缠草根。剑河风急雪片阔,沙口石冻马蹄脱。亚相勤王甘苦辛,誓将报主静边尘。”
  他沉思片刻,又写下:“古来青史谁不见,今见功名胜古人。”

  午时敦牂,万物壮盛也。

  “逆胡犯顺,四海分崩,不因人情,何以兴复?夫有国家者,大孝莫若存社稷。今从至尊入蜀,则散关已东,非皇家所有,何以维属人情?殿下宜购募豪杰,暂往河西,收拾戎马,点集防边将卒,不下十万人,光弼、子仪,全军河朔,谋为兴复,计之上也。”
  儿子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萦绕在太子的耳边,不仅仅是为了兴复大唐,从林九郎到严国忠,他不能再做一个窝囊的、等着被废的太子继续熬下去了,现在就是最恰当的时机,摆脱父亲与严国忠的阴霾。
  李辅国在他耳畔道:“太子可要记得,龙武军的陈玄礼将军一心忠于圣人,我们大可以借机利用,借他的手除掉严贵妃和严国忠,加上旅贲军,还有愿意效忠于您的右骁卫甘守诚,太子便再无掣肘,到时候兴复大唐,圣人自当对您刮目相看啊……皇位不是更加唾手可得?”
  太子用双手捂着脸,久久没有说话。
  不知过了多久,他打破寂静:“去联系陈玄礼将军。”

  未时协洽,阴阳和合,万物化生。

  “上面有命令。”
  “我们都要饿死了,还听什么命令!”
  “完成军令就有吃的了。”
  “……什么军令?”
  “杀严国忠。”

  申时涒滩,万物吐秀,倾垂也。

  天气阴冷,黑云在天上翻滚,夜间也见不到几颗星子,眼看着是要下雪了,兵士们白日里已经找了一整天的食物,但圣人及众多皇妃、皇子与皇孙,仅这么点粮食,哪里够吃,皇室吃不饱,自然没有下面人的份,兵士们饿了一天,自己都没有吃饱,还要在寒冷之中忍受饥饿劳累,自然少不了抱怨之词。为了隐蔽,入夜休息之后,所有人都不许燃灯,不轮值的兵士们也只能相互枕着腿小憩,可此时此刻,又有谁真正能睡得着呢。
  “头儿,你说你这么厉害,做点什么不好,做军人干嘛?”
  “我要是不做军人,此时此刻就是长安城中那群可怜的百姓,跟着圣人,至少还有光复长安的机会。”
  “干嘛非得是长安,去哪儿不好啊。”
  “长安不一样。”
  “哪里不一样?”
  “我听人说过,‘熙攘繁盛,光耀万年,再也没有比长安城更加伟大的城市’,我从军这么多年,就只是为了长安,九死无悔。”
  “头儿,你还真奇怪,要我说,真正伟大的不是圣人,也不是长安,是长安的人,人都没了,我们当兵的还守什么?”
  他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

  酉时作噩,万物皆芒枝起。

  

  圣人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,惶恐的气氛在宫人中不断弥漫,严羽幻心有所感,神色低迷。
  檀棋安慰道:“羽幻姐姐,你别担心,明日会好的。”
  严羽幻只是自语道:“当初在花萼楼时,郭将军告诉我,让我不要忘记四郎保护我一事,等到四郎需要我时,便是我偿还之日。”她仰头望向檀棋,道:“明日会好的,是吗?”
  檀棋无言,许久之后才道:“一切都会好的。”

  戌时阉茂,万物灭尽。

  

  “严国忠与胡人谋反!”
  为首的人平静地将那人大卸八块,又将他的头颅提了起来,从容地走到西门门楼上,将那颗头颅挂在城门之上,他抬头望着天空,干涸的眼中忽然落下一滴晶莹的泪水。
  李必蓦然睁眼,寂寥白地中,几片雪花自灰蒙蒙的天空中跌落,正巧落在他鼻尖,他默默抬头,望着灰幕眨了眨眼睛。
  不远处,姜竹呼出一口热气,看着白雾在空中散去,她果然看到李必在雪地中的一块漆石上盘腿而坐,她冲着他挥挥手,大声道:“长源!阿必!我回来啦!”

  

  “十八日,至马嵬,从官韦见素及男谔、杨国忠及男暄、魏方进及男元向等六人入驿起居,纔出,有吐蕃二十余骑,接国忠曰:「某等异域蕃人,来遇国难,请示归路。」国忠方与语,众军传介曰:「杨国忠与吐蕃同反,魏方进亦连。」一时带甲围驿,国忠曰:「禄山已为枭獍,逼迫君父,汝等更相仿效邪?」众军曰:「尔是逆贼,更道何人?」”
  姚汝能写下这句话时,不由望向家中供奉的何老的灵位。
  人人皆憎恶他背弃太子与李必,唯有何监痛惜叹惋,对他之情可昭,姚汝能亦视他为师,因此在家中立了灵位供奉。
  “阿爷阿爷!上元安康!”
  姚汝能放下手中的笔,搂着女儿道:“滑头,想出去玩跟着你阿娘就是了。”
  “不嘛,我要阿爷陪我一起!阿娘说了,不知谁给阿爷喂了药,阿爷整日就知道忙着治安捕盗,要不就是躲在房中写那些不能光明正大印的书,不知道陪陪我们……”
  姚汝能望向屋外,果然看到一片绯色裙摆飘过,必定是妻子在门口偷偷听着,小女儿说的也是妻子偶尔在床畔的怨言。
  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,道:“都是阿爷不好。”
  “阿爷,为什么做县尉这么忙啊……”
  “因为阿爷是守护这里的。”姚汝能摸摸女儿的头。“守护就是阿爷的责任。”
  “那,我也要守护阿爷。阿爷可不可以陪我和阿娘去看灯啊?”
  “好好好,这就去,等阿爷写完这一句,好不好?”
  “好。”女儿乖巧地坐在那里。
  姚汝能提起笔,他笔尖微颤,许久才写下那句话:
  “骑士张小敬先射国忠落马,便即枭首,屠割其尸。”
  “阿爷?”小女儿看着他的泪水落下,砸在了纸上,晕染墨迹。

  

  长相思,在长安,长安不再,相思何在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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